距离杜成岳开始打电钻还有三个半小时。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辈子,半夜十二点半,隔壁突然传来刺耳的电钻声。
安然被惊醒,我立刻去敲门理论。
杜成岳那张油腻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满嘴酒气:“我家电路坏了,大热天的没电怎么活?你女儿高考关我屁事!”
物业来了也无济于事。
其他邻居起初还帮腔,但当杜成岳的老母亲拄着拐杖出来,哭诉我要“热死她老人家”时,所有人都退缩了。
争吵持续到凌晨两点多,安然一夜未眠。
第二天考场上,她发挥失常。
成绩出来后,距离她梦想的复旦大学只差三分。
她拒绝复读,在一个雨夜从学校天台一跃而下。
我站在她的尸体旁,看着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上蔓延。
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理智。
三天后,我带着汽油冲进了杜成岳家.
“妈!”
安然用力晃了晃我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爸的事……”
“不,不是。”
我猛地回神,擦干眼泪。
丈夫半年前车祸去世的伤痛此刻显得那么遥远,比起失去女儿的痛,那根本不算什么。
“妈妈只是……太为你骄傲了。”
我站起身,动作快得让安然吓了一跳。“收拾一下,我们去酒店住。”
“啊?为什么?”安然一脸茫然。
“考前放松。”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就当是妈妈给你的小惊喜。酒店安静,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安然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打开手机开始订房。
小区附近那家维也纳酒店,步行只要十分钟。
我选了最贵的行政套房,确保隔音效果最好。
“妈,这也太奢侈了……”安然看着价格咋舌。
“值得。”我斩钉截铁地说,同时快速收拾她的复习资料和明天要穿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