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是他用了很久的阿姨。
可两年前,就在余子宸出事后不久,刘嫂忽然就不干了。
林听告诉他,刘嫂要回国照顾自己的孙子孙女。
意国的饭菜他吃不惯,而刘嫂又不在,那段时间他瘦得直叫林听心疼。
她打了越洋电话,亲自请教刘嫂学习做饭。
那时她认真专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叫他想来,却只觉得可笑。
周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机场,又是怎么回到的车上。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他麻木地按下接听。
“迟哥,商场袭击你的那个人找到了!”
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等我。”
周迟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轮番磋磨了一阵。
前几天,他和林听去商场买参加晚宴的衣服和配饰。
可却在商场内,遭遇了歹徒的袭击。
手下的人都以为是林听的死对头,他们重点将她保护起来。
可却没想到,那人是冲着他来的。
子弹擦伤了周迟的小腿。
他被迫在医院休养半个月,参加晚宴的事也泡了汤。
那被吊着的歹徒一看见是他,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气若游丝,反而恼羞成怒,竭尽全力地大声叱骂道:
“居然是你们绑的我!林听呢!你们叫她出来!当初明明说好了不再追究,这算什么?耍老子玩吗?!”
周迟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在他身旁围着的那群手下,脸色陡然一变,抬脚猛踹在他身上。
“再敢***,我撕烂你的嘴!”
他们抬起拳脚,揍得那人说不出话来。
手下阿雯紧蹙眉走到周迟的身边,“迟哥,别信他嘴里的话,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挑拨离间。”
周迟恍惚了好久,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惨白的脸上,滑出一抹笑。
“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呢?”
阿雯错愕地看着他,“迟哥——”
“阿雯,我有话要问他,你们都出去。”
阿雯不放心离开,可看着周迟坚定的眼神,她只好摆摆手,让兄弟们都撤出去。
临走前,周迟叫住了她。
“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对外说。”
阿雯总觉得周迟像是变了一个人,但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比起林听,她更忠诚于周迟。
大门关上,周迟平静地走到地上那人面前。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那人吐出一口血,连带着被打落的牙齿也混在血沫中。
他讥讽一笑,“你女人的小情人,出钱让我打残你,你女人知道了真相,让我拿钱闭嘴,就这么简单,你还想知道什么?”
拳头渐渐握紧,周迟的脸上,依旧是强撑的镇定。
地上的男人眼神诡异起来。
下一秒,趁着他失神,一根铁丝忽地勒在了周迟的脖子上。
阿雯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声响,一脚踹开了门。
眼看周迟的脖子被勒出了血痕!
她兀地睁大了眼,为救周迟,不得不放跑了他。
听到周迟受伤的消息,林听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医生刚为他换好了药,脖子上又缠了一层层的纱布。
林听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
她额头上冒着汗,双眼猩红可怖。
视线触及他脖颈处时,一脚用力踢飞了旁边的凳子。
“是谁?到底是谁敢伤害你!他人在哪儿?”
周迟的目光平缓地挪到她身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眼前的女人看清。
刚来到意国时,她还站不稳脚。
更不要说,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想要买凶杀她。
最严重的一次,她身上被人连砍四刀,背上的血像是拧不紧的水龙头。
是周迟不顾生死危险地冲了进去。
是他拼死在寒冷的冬夜赤脚将她带到医院抢救。
醒来后的林听,用力深吻住他的唇。
她抵着他的额头,嗓音沙哑地开口:“周迟,原来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林听放不下他。
可没过几年,她的心里,又放不下了另外一个男人。
周迟的胸口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空了什么东西。
他眼神里,是平静,是漠然。
“没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松山半落青山暮(周迟林听)已完结,松山半落青山暮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