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我脑海里突然响起冰冷的旁白音。“苏晚将用红酒泼向女主,被男主当场退婚。
”我攥紧酒杯,拼命抵抗身体不受控的动作。“警告!情节偏离,启动强制模式。
”四肢被无形的丝线扯动,红酒飞溅的瞬间,我撞碎了香槟塔。玻璃雨中,
我看见角落里的男人突然吐血。——那个自称“作者君”的家伙,正用钢笔疯狂涂改剧本。
后来我故意亲吻男主,他果然又咳出血丝。“原来伤害情节,你会疼?
”我笑着按下录音笔,播放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沈总,您不觉得这位编剧先生,
很吵吗?”---水晶吊灯的光芒太过刺眼,像无数碎裂的钻石,
砸在铺着昂贵丝绒桌布的宴会长桌上。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槟清冽微酸的气息、女士们精心调配的香水甜香,
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绷感。苏晚站在这片璀璨的中心,
身上那件耗费数月手工缝制的定制礼服裙,此刻却像一层冰冷的铠甲,
沉重地压着她每一寸皮肤。订婚宴。她和沈确的订婚宴。沈确就在她身边,隔着一臂的距离。
他身姿挺拔,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肩线利落,侧脸在灯下犹如冰冷的雕塑,
英俊得毫无瑕疵,却也疏离得如同隔着万水千山。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宾客,
带着一种睥睨的漠然,偶尔掠过苏晚时,也激不起半分涟漪。苏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就是她拼尽全力追逐了五年的人,一个连眼神都吝于给予的未婚夫。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密的、熟悉的钝痛,混杂着无望和一种早已习惯的麻木。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清晰得如同贴着耳膜在宣读判决书:【订婚宴进入**。女配苏晚妒火中烧,
她无法容忍沈确的目光在女主林薇身上停留超过三秒。看,林薇正端着酒杯,
穿着那身碍眼的白色小礼服,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试图融入这个她本不属于的世界。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下意识地循着那个声音的“指示”望去。
果然,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阴影边缘,站着一个穿着简单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林薇。
她手里确实端着一杯红酒,微微低着头,显得局促不安,与周围衣香鬓影的奢华格格不入。
那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狠狠扎进她的神经:【苏晚被嫉妒彻底吞噬。她将拿起自己面前的红酒杯,带着扭曲的恨意,
狠狠地将酒液泼向林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这一行为,
将成为沈确当众宣布与她解除婚约的导火索。情节强制节点:泼酒羞辱。】“不!
”苏晚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嘶吼。这荒谬绝伦的指令让她浑身发冷。她不要!
她绝不要像个被设定好的提线木偶一样,去攻击一个无辜的人,
然后亲手葬送掉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五年了,她像个虔诚的朝圣者,
用尽力气靠近沈确这座冰山,哪怕得到的只有彻骨的寒冷,
她也从未想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争取”。这算什么?
一场被写好的、注定让她成为笑柄的滑稽戏?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只高脚水晶杯。
杯壁冰凉,里面盛着半杯暗红如血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泽。
她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一点点抬起,向那冰冷的杯脚伸去。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极其强大的力量,正强行掰开她紧握的拳头,牵引着她的肌肉,
要她去执行那个该死的“情节”!“停下!给我停下!
”苏晚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在脑海中咆哮、抵抗。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
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她调动起每一丝残存的力气,与那股操控她的力量对抗,拼命想要把自己的手压回桌面。
肌肉在疯狂拉扯,手臂剧烈地颤抖着,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徒劳地抓挠,
发出细微刺耳的刮擦声。【警告!检测到角色‘苏晚’意志严重偏离情节设定!
启动强制模式!能量输出等级:三级!】那个冰冷的机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轰!仿佛无形的提线骤然绷紧到极致!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猛地攫住了苏晚的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粗暴地从身体里挤压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
以一种完全失控的、迅猛的姿态,狠狠抓起了面前的红酒杯!“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从她喉间挤出。身体被那股力量猛地向前一推!
手臂带着一股决绝的、毁灭性的姿态,朝着林薇所在的方向狠狠甩出!
杯中暗红的酒液化作一道妖异的弧线,飞向空中!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巨响,压过了宾客们惊疑的低呼,也压过了苏晚自己的惊呼!
不是酒杯碎裂的声音。是她被那股巨大的惯性力量推搡着,
踉跄撞在了身后那座由无数高脚杯层层叠叠垒砌而成的巨大香槟塔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晶莹剔透的酒杯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层接一层,
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缓慢和华丽,轰然倒塌、崩解!
无数的玻璃碎片如同骤然炸开的、致命的冰晶瀑布,裹挟着喷溅而出的金色香槟,
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迸射!哗啦——叮叮当当——!
的尖啸声、香槟泡沫涌出的嘶嘶声、女人刺耳的尖叫、男人的惊呼……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片混乱的海洋。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玻璃雨的冲击掀得站立不稳,
重重地摔倒在地。昂贵的礼服裙摆被香槟浸透,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无数细小的玻璃碎屑像冰雹一样砸落在她**的手臂和肩头,划出细密的血痕,
带来尖锐的刺痛。狼狈、冰冷、剧痛……还有劫后余生的茫然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混乱的、视野剧烈摇晃的瞬间,苏晚因摔倒而本能扫向角落方向的目光,猛地定格!
在远离风暴中心、靠近厚重帷幕的一个不起眼的暗角里,
一个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痛苦地佝偻着腰。他一手死死按着胸口,
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指缝间,刺目的鲜红正蜿蜒渗出!
那抹猩红在他苍白的指节和深灰色西装袖口上迅速晕开,触目惊心!他猛地抬起头,
眼神如同淬毒的利箭,带着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的愤怒,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
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钉在摔倒的苏晚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满地的狼藉和刺鼻的香槟气味中,隔着尖叫的人群、飞舞的碎片,
短暂而剧烈地碰撞了一瞬。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的力量……在她撞倒香槟塔、彻底偏离“泼酒”指令的瞬间……那个角落里的男人吐血了!
一个惊雷般的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在她一片狼藉的意识废墟中炸开:是他!
那个在她脑子里说话的东西!那个操控她的“情节”本身!那个……所谓的“作者君”?!
“苏晚!你疯了吗?!”沈确冰冷愠怒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破混乱的喧嚣,
砸在苏晚耳边。他站在几步之外,昂贵的皮鞋踩在香槟和玻璃碎片混合的狼藉上,
昂贵的西裤裤脚不可避免地被溅湿。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
此刻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寒霜,眼神锐利得能割伤人。他显然将这场巨大的混乱和失仪,
完全归咎于苏晚“失控”的行为。苏晚被佣人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
手臂和脸颊上细小的伤口渗着血珠,礼服湿透凌乱,发髻散开,几缕湿发狼狈地贴在额角。
她看起来脆弱又可怜。然而,当她的目光掠过沈确那带着明显厌恶和指责的脸,
再扫过那个混乱角落里——此刻已不见人影,
只留下地毯上几点刺目的、未被及时清理的暗红血渍时,
一种奇异的、冰冷的东西在她眼底深处悄然凝结、沉淀。所有的恐惧、愤怒、委屈,
被一种更锋利、更清醒的觉悟所取代。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用指尖轻轻拂过脸颊上一道渗血的细小划痕。疼痛让她微微蹙眉,
但这疼痛却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她没有看沈确,
也没有看周围任何一张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纯粹看热闹的脸。她的目光低垂,
落在自己沾着香槟和血渍的指尖上,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低低地开口,像是在回答沈确,又像是在对自己,
对那个消失不见的“作者君”宣战:“是啊,大概是疯了。
”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虚无的弧度,冰冷而锋利,“不过,
疯得……很有意思。”---市中心顶级私立医院,VIP病房的消毒水气味浓得有些刺鼻。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明亮得有些虚假,却驱不散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凉。
订婚宴那场惊世骇俗的闹剧已经过去三天。苏晚手臂和肩背上的细小划痕处理得及时,
并无大碍,但沈家需要一个“交代”,或者说,需要一个“收场”的姿态。于是,
她“被安排”在这里静养。沈确来过一次,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停留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她没有死在这里给沈家添麻烦。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助理小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束新鲜娇嫩的白玫瑰,
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晚姐,花店刚送来的,卡片上……署名是林薇**。
”小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谨慎。她知道苏晚最近情绪极其不稳,
订婚宴上的意外更是雪上加霜。苏晚靠坐在病床上,
正低头翻着一本厚重的《香料植物图谱》,
指尖划过书页上繁复的拉丁学名和精细的植物解剖图。闻言,她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页上,只是淡淡地问:“卡片上写什么?
”“呃……‘祝苏**早日康复,望勿介怀。’”小杨念道。【虚伪的善意。
女主林薇在沈确的默许下送来白玫瑰,象征着她的纯洁无辜与苏晚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
此举意在进一步软化沈确的态度,同时**苏晚,为后续沈确提出正式解除婚约铺垫情绪。
】那个冰冷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在苏晚脑海中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程式化的得意。苏晚握着书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书页被捏得微微皱起。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束刺眼的白玫瑰,
投向病房门口的方向。一个穿着深色休闲外套的身影,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不偏不倚地“嵌”在门框里。是那个男人!订婚宴角落吐血的男人!
他看起来比三天前似乎更苍白了一些,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嘴唇没什么血色。
《我听见了作者在吐血》苏晚沈确完结版在线试读 试读结束